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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乖,不吵闹……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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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乖,不吵闹,巫每次与他对视都觉得自己正面对着澄明的镜子,他是多么纯净,像是神明派下来使人省察的精灵。巫想,每个人出生也都似这般吧,质洁性纯。孩子与山林极为亲近,偶有鸟雀停檐,雉兔入屋,他都高兴地咯咯笑。

都道是山中日月长,可一转两月已去,故人并未如约而来。巫托山野里的砍柴夫下山打听,传来的消息却与冥冥中的厄运暗合。故人是於邺国最骁勇的将军,他赢了那场旷日持久,几近一败的战役,以马革裹尸的代价。危如累卵的於邺国得来甘霖般调养民息的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时,那孩子还躺在巫的怀里懵懵懂懂地吐泡泡,泡泡破了也不惊,傻乎乎地乐着。巫怜爱地轻抚他柔嫩的脸,微叹着伤愁。他远远地看过这世间数不胜数的欲望和屠戮,他听过倒下者混着血的嘶吼,可当这无辜的幼儿落在他的怀抱里,那些无止的杀掠和不绝如缕的哀哭才在他心里有了实在的形状。

名姓对凡尘里的人是多重要,故人还未来得及给这孩子取名。或许是这孩子注定生来出尘,抑或是巫自己尚未斩断这人间之缘,巫琢磨不透。

小孩到了咿咿呀呀学语的时候,努力地把嘴巴啊得大大的,发出些无意义的音节,给想来安静的山间小居添了几分热闹。巫倒也不觉得吵,指着屋里屋外的东西反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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