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中,她第一眼就找到了僻静角落中未带面具的画家,得体的驼色马甲黑燕尾外套,胸襟处露出一角有蓝色车矢菊花纹的手绢,算得上是形貌风雅。
他就坐在自己那幅绿裙贵妇的油画之下,右手握着一杯深绿色的饮料,那是他喝惯了的苦艾酒;左手侧一把精致的匕首,旁边居然真的靠着一个如他们要求的,牛皮纸信封。
即使早有猜测,一瞬白莎瞳孔依旧徒然一缩,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拳。
只有真的凶手,才会因这封语焉不详的信而心虚,被威胁到。若是和大画家无关,他早就气势汹汹地拿着威胁信,打电话叫苏格兰场的人了。
所以,他绝对不是清白的。
可让她惊讶的是,大画家此刻对面坐着和他对饮的人,俨然是亚瑟——虽然亚瑟戴着面具和礼帽,但画家的坐姿很放松,显然不会是被威胁时的姿态,反倒像是和朋友间谈笑风生的随意。
她悄悄走到了两人隔壁,能听见他们说话的隐秘位置坐下,叫了一杯奎宁琴酒,然后竖起耳朵开始偷听。
“殿下,您今天怎幺会有闲情出门,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您最近会非常、非常忙碌。”
背对着她的画家显然已有些醉了,原本顺滑如丝绸的嗓音都带着酒醉所特有的吐字不清,他殷勤地举了举杯对亚瑟表示敬意。
“听说您遇见了麻烦。”
亚瑟在她的正对面,看见了她进来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放低了声音,回答得含糊而简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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