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八荒皆虚幻。唯独对你，心动是真，情意是真。”

-----正文-----

“到底是谁应了谁的心愿”，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公子景缓缓眨了下眼，试图从那人身上找到一点故人的影子。

其实哪里都是故人的影子。眉梢眼角、举手投足，都是一般模样。

但除了样貌，又几乎没有一处相像。

他记忆中的人喜欢墨蓝里衬配白衣，墨黑长发如云如瀑。他的小宴总是笑着的，一双眼睛澄澈灵动，他总怀疑那人在眼中偷藏了一段九天星河。

那是三千年前的旧事了。

三千年，足够沧海干涸，足够山脉绵亘，足够一段桃木枝桠华盖成云落英缤纷，也足够——“纵使相逢应不识”。

——三千年前——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宴躺在一株桃树下，用手中竹简接住掉落的花瓣，而后手腕一抖，故意将它们倒在公子景身上，“小景，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蝴蝶梦了庄周？”

淡粉桃花撒在公子景雪青的衣衫上，他指尖轻捻，将它别在宴的黑发间，轻声道：“这谁说得清。庄子主张‘天人合一’，认为世间万物都是‘气’的互相转化，生不必喜，死不必哀。蝴蝶与庄周，都是冥冥之中一缕气息，换而言之，六合八荒皆虚幻。”

他笑了一下：“也许人间、仙界、魔界，都不过是谁的一场梦？”

“那倒有趣了。”宴伸手拉着他的衣领逼他低头，一弯眼角，笑说，“什么人能梦到你这个掌管梦境的小神仙，整日里同我这个搅人美梦的大魔头混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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