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是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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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说是阴天，没有阳光躲在云层后面那种。我向她解释，用手背重重抹掉已经淌到下巴上的汗珠，胡乱擦到军装裤上。粗糙布料很快吸水形成一个深色的点，混在迷彩色里反正也看不出来。她抬头看躲在层积云后面的太阳，不可抑制地眯眼抬手形成有五根手指的阴影。视线从指缝里漏出来，她嫌弃地皱起眉头背对阳光直射。我站得很近，试图利用身高差遮住阳光，意图被对方及时发现，她半眯的眼睛又透出发现别人的秘密的玩味，意味深长地挪开一步清剿我的计划。阳光又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小孔成像，光圈交叠在一起摇摇晃晃。我只能去看随便什么风景，调整站姿和朝向让风从衣服里面穿过，享受一些挥发汗水带来的吸热效应。这个天气连鸟都只在树荫下走，远处有一只野鸽子，每迈次步都要前倾脖子。

军训期间不能挽手。纪律，定死的东西。他们决定把人性化这三个字踩在脚底下践踏压成泥。实际上也这么干。秋天的时候树叶枯黄水分全都蒸发，一脚踩下枯叶轻易就让那些死掉的细胞互相分离。无论我们再怎么有默契都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想着同样的事。比如我开始回忆高中时期上体育课的时候躲在第三排的末尾，故意控制间距让自己大部分身形都被前面的人挡住。然后开始玩树叶，那些倒霉的、被抛弃树叶被我鞋底的橡胶和操场粗糙的橡胶一拧，依稀记得物理课上学什么摩擦力，人走路的时候摩擦力方向是往哪来着？无所谓。树叶轻而易举被分离，变成一团团绿泥。这时候她在想什么呢。当我发现回忆走向死胡同之后终于忍不住看她，却被凑近的人影吓了一跳。背光下她的发丝更像是金色。然后我们悄悄勾了勾手指。指节简短接触，借着身体挡住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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