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默里

-----正文-----

帮助博洋打开家门、在一旁守着他费劲地将喝醉的父亲弄到沙发上躺下之后，我像濒死的鱼重新进入水中那样，终于得以开口：“还有……需要帮忙的吗？”

博洋脱力地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抬起头看着我问道：“柚葉，你会煮醒酒汤吗？”

我点了点头。博洋解释说，他必须看护着父亲以防止呛到呕吐物窒息之类的意外发生，所以不得不拜托我。于是我按照他的提示走到厨房，材料倒是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我边做边给家人发信息说明了情况，今天只能晚一些回家了。

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汤锅发呆时，博洋父亲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本不应该去了解别人的家事——尤其是在他们用着另一种语言的时候，但警惕和担忧使我还是放下勺子仔细听了一阵。

我的中文水平还不足以让我全部听懂他们的对话，只是男人隔一会便叫一次博洋的名字，夹杂着语气哀怨的絮叨。博洋不怎么回答他，只时不时地应声，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我想这不应该是博洋的错——当父亲烂醉如泥地诉着苦，重复着自己不是个男子汉、对不起你和母亲一类的废话，其中还夹着长串的、我也听不懂多少的脏话——任凭谁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复的。我并不是没有遇到过父亲喝醉这样棘手的状况，然而此时从客厅弥漫至厨房的酒气和压抑几乎令人窒息得想要立刻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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