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

-----正文-----

梅林在长春宫与含光殿之间，也是沈从照命人种的。远远看去，洁白的雪里露出一点一点的黄色和深色的枝干。

“这是腊梅吧。”谢淇奥道，“你以前说错了。”

“啊？”鹤书不解。

“你以前说宫里头片花梅林，腊梅却非梅，不一样的。”

鹤书挠挠脑袋：“真难为公子还记得这个。”

“我记性好着呢。”谢淇奥笑起来，“过去有个朋友醉心研究花木，给我讲过不少，我就记住了。既然来了，进去看看吧。”

梅林之间萦绕着一股醉人的香气，谢淇奥踩在雪地上，脚步一深一浅，很快就停在一株极大的梅树下。

他抬手拂去枝头上的雪，露出其下掩埋的花朵。莹黄色的腊梅，单看花瓣，竟然是微微的透明。

谢淇奥没有回头，不过知道沈从照一直跟着自己的身后。他着实猜不透这人今天是何意图。

“你今天为什么来，可是寻我有什么事？”谢淇奥忽然问道。

“无事就不能来？日后你既要离宫，现在可是见一次少一次了。”

“那前几个月也不见你来。”

“朕以为你不喜朕出现你的面前。”沈从照道。

谢淇奥心想，你可总算说了句人话。“你心里明明清楚，今天为什么又来了？”他像是讲绕口一般，又把问题绕了回去。

沈从照说：“你肚子怀的怎么也是朕的孩子，来看一眼不是应该的么？”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在谢淇奥面前说起这件事。沈从照知对方厌恶任何人当面提起“孩子”一类的字眼，可他不明白，既然不愿意听到这个答案，为何还要执着地问？总不至于是抱了别的什么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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