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叶箐去穿裤子时，季末站不起来了。腿软了，挨不得地，就一直躺着。累得想在这里躺一辈子。

眼睛静静望着着壁顶，有些神游。那扇天窗被书架挡住了，从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小小一角。但季末上去过，所以知道，隔着一方玻璃之外，是广阔的天空，蔓延出没有边际的蓝。太阳俯瞰底下整座监狱，还有人间大地。

季末：“叶箐哥，你喜欢看书吗？”

叶箐：“我不怎么看书。”在身上摸出一个打火机，只是没有烟。他想了一想季末的话，将打火机收了回去。

还想在图书室里抽烟。还才在图书室里打架了。他这样子的人，哪怕是真在图书室里看书，也确实是格格不入的。难怪季末会问。

“不过，这边视野真不错。我都时常在想，要不去搞把枪来。”叶箐开了个半真半假的玩笑，“正好能从这里看到许森的房间。”说着，笑容愈发恶劣。“想象一下，早上一推开门，脑袋上突然多出了一个红点。”

吓唬小孩，嘴巴吹气，轻飘飘地发出一声：“砰。”

季末一下子坐起来。叶箐挪了挪眼，不咸不淡扫了他一眼。

“……”季末盯住叶箐，但又立刻哽住，没了话说，渐渐在叶箐的目光中败下阵去。手指抓紧了桌面垫着的衣服，因愧疚避开了对视。

叶箐的衣服垫在身下，都弄脏了。他难过地想，他有什么立场说这话。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说了，连自己都唾弃自己：“最好……不要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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