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正文-----

12

一转眼就到年口。

工作在一周前结束。

最新的情况很好，季昂知想换个环境，跟满婕打了个招呼，签好字就跟江皖出门了。

这是给江皖的说法。

实际上，满婕怎么都不肯放人，坚持要等到新药，在病房像个小孩一样，何山看她这样再三安慰，最后还是靠在窗边的季昂知对她笑了笑：“丫头，时间不多了。”何其轻描淡写。仿若在说午餐吃的西红柿一样的口吻。

本来一直僵持的满婕忽地抽了一下，很快，屋子里只有女人的抽泣声。

而江皖，早就知道了。

他特地拜托部队里的舅舅托人看过季昂知的病例。

因此后来，季昂知的呼吸成为他唯一时刻捕捉的声音。

他怎么会知道，他的每一次睁眼，江皖眼里的水润来自何方。

对季昂知来说，旅游或者环游世界都不是什么值得做的事。

可日子闲下来，总得做点什么。

江皖跟季昂知说，陪陪他。

季昂知自觉随他。

去的地方多了，季昂知突然发现，大多是寺庙道观。

一个人要多绝望？才会从无神论变成这样。

季昂知每次看到江皖随着庙里的和尚规规矩矩地拜菩萨，虔诚的姿势都会令他想到大学辩论赛上，说出“心自安定便无神”的江皖。

13

在海南时。

路过大排档，季昂知的眼神到底停留得久了点。

江皖嘴边的“不行”遛了弯就变成了“下车吧”。

烟熏火燎的烧烤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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