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曾是一条飞射而出的线，它向着某个方向前进，永不返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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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曾是一条飞射而出的线，它向着某个方向前进，永不返途。在一场漫天掩地的暴风雪中，祂捏着线的首尾使之扭转揉合在了一起，此后我们绕着这个环①周而复始地守在一片白雪皑皑的荒原里，一圈一圈地在灭亡中回生。

这是第十二圈……

写到“十二”时，执着石墨笔的右手不受控制地脱了力，日记本上“二”字的最后一画顿时被拖得老长，寒风夹着冰粒朝我割来，我活动着僵肿冻裂的右手，冷漠地朝后稍挪了一些空将“圈”字写完并在其后补充道：准确而言，没有“第十二圈”这种说法，因为我们这些年来亦未曾返程，只是沿着一个方向前行，渐渐行过十二个不存在的首尾。

忽而一阵风迎面扫过，与覃山上猎猎的寒风不同，这阵风像是没有来处，只是从身旁浅浅拂过，却又深入我的内里。我开始不由自主地战栗，手也险些握不住石墨笔，无论经历多少次，我也无法适应……这种感觉像是无数游蛇、蝎虫窸窸窣窣地从我的身体上缓缓爬过……

是祂来了 。

祂正在凝视着我，目力无所不至，穿透沉重的肉体，直达我意识的最深处。

祂说：“你没有决定。”

祂其实没有做出任何类似“说”的行为，我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周围冷空气沿着某种奇异的线路浮动、震颤，那一瞬间，时间似乎也停滞不前，紧接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意志传达到我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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