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尊敬的先生，为什么是我？”

-----正文-----

车在旺多姆广场停了下来。有人替埃米尔拉开了门——确切来说，是为克莱曼。埃米尔走出车门的时候，才发觉酒店里面透出的光芒如此耀眼，他似乎很久没有见过那样明媚的光了。

他忍不住走到克莱曼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看，这是我的南瓜车。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克莱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辆通体漆黑的汽车在他们身后，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怎么？”

“十二点过后我就得从车上滚下来。”埃米尔眨眨眼。

“我住在这里。”克莱曼用一带而过的口吻说，“你也可以。”

“啊，尊敬的先生，为什么是我？”埃米尔雀跃着转了个圈，像马戏团开场的小丑，整理好的头发因此落下一缕。

克莱曼用戴着手套的手将它们别到埃米尔耳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尽情寻欢作乐吧。”德国人说。

“让•考克托说过，‘在巴黎每一个人都想成为演员，无人满足于只当观众。’”埃米尔抬起头，那些四方窗口透出来的光令他向往，“这一点，我也不例外。”

金发男人走在前面，埃米尔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像只快乐的夜莺围绕在学生窗边。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克莱曼驻足，埃米尔也停了下来，歪着头看他。

“你很高兴。”

“为什么不呢？”埃米尔笑着问。随后他们一起向着那座黄金宫殿走去，像终于从黑暗中找到终点的旅人那样，他们之间有一人的距离，然后渐渐变成两拳，一拳，直到贴在一起，最后消失在那道光彩夺目的大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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