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贱东西。

林落北傻傻地看着眼前高大的女人。

雨点般的鞭挞落到他瘦小的身上。

皮开肉绽。

他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脑袋，一声不吭，已经习惯了辱骂和殴打。

脏兮兮的煤灰滚满了他破烂的衣服，灰扑扑的脸蛋上没一点肉，深深凹陷下去。

外头绽开的皮肉被邻家的孩子洒上盐水。

几个小孩还嫌不够，伸出手去扯他的裤子。

“贱东西，贱东西。”他们围着圈踢弄地上人的下体，有几个下脚重的，一脚下去，不是见乌青，就是见血。

林落北不敢哭也不敢反抗，身边站着的几个大人都在戏谑地看着自家孩子玩闹，几缕阴暗的目光汇集到他异样红肿的下体。

没事的。

没事的。

土黄的大院，单调的榆树，干枯的水井，抽旱烟的老头，扒开的幼嫩的大腿，恶心的恶臭的黄牙。

没事的。

没事的。

舔弄，水声，喷涌，疼痛，快感，反胃。

没事的。

没事的。

落魄的男人，拿着剑，疲惫，挡在他身前。

没事的。

六

我总记得你说过的那话，师兄。

你说，这些个人，弱小得不能再弱。

但就是能活出个风骨。

雪也摧不折，风也压不弯。

快哉快哉。

足踏九州，交游天下客。

远非你我所及。

可是师兄。

你见过人间漫山遍野的饿殍，穷困挣扎的家庭，冤屈难雪的牢狱么？

人间虚假的繁华，深处的丑恶，你不曾见。

那时我也不曾。

所以我也心动。

一个人在绝境之中，最难想起的，就是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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