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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那是我在疗养院工作的第三年。

冬去春来，变幻的四季在这片被人遗忘的土地上辗转不息。钟摆敲响五声，布谷鸟的啼声隐隐响起，湿润的清晨空气中，一群饱受失眠症折磨的老人已经结束锻炼，回屋享用早餐。这些人的起居暂且还无需护工的帮助，给他们提供足够的药物和自由活动空间，他们自己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安娜从我身边经过，紧接着是辛迪和丹尼尔。“早上好！亲爱的！”他们热情地问候，我微笑着打过招呼；“早上好，老约翰！”丹尼尔补充说，“你今天看起来真不错！”他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轮椅上那人的肩膀，朝我挤挤眼睛，随后便直奔新上桌的热腾腾的烤煎饼而去。

回报他的是一串流淌下来的口水和依旧呆滞的眼神，不过丹尼尔并未注意。我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推着轮椅来到院子里。

没有人知道老约翰究竟有多大年纪。他比这儿的任何一个人待得都要久，据在这待了八年伊莲恩女士推测，早在她来疗养院前，约翰就已经在此许久了。“至少两年。”

他就像一块腐烂的树皮，一块块龟裂的外壳呈灰黑色层层剥脱，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堪称皮肤；干枯的头顶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根毛发；浑浊的双目，沉默地瞪视着虚空；肩膀、手臂、腿脚都无力地耷拉下来，就连寒冬里窗外枯死的紫藤，也比他更有精神和活力——更别提紫藤今年春天还会继续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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