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后悔了。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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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年

他可能后悔了，拉法想。不，他一定后悔了。他那次要是抓住了拉法不小心提出口的机会，或者在某个时刻对他循循善诱（他那时候无疑会答应，拉法后来才彻底无可救药地意识到），他今天很可能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一个月前也不会，他大概早就已经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全满贯记录，甚至两次……和连续第六座温布尔登的奖杯。超过桑普拉斯，对吧？两周以来所有人唯一关注的话题，温布尔登的金杯是否六年不得易主。这项成就会超过他的最大偶像。

但他选择做了一个模范阿尔法，一个彬彬有礼、教养良好的瑞士联邦公民，在关键时刻维护了欧米加的结合权和自由意志，道德、礼节、习俗和法律，紧接着拉法把整整两个红土赛季（几乎）毫无阻碍地抓在手里。然后是现在。

拉法觉得就算他在蒙特卡洛、汉堡和巴黎都没有产生后悔的念头，就算他在一口气丢掉头两盘之后都没有产生后悔的念头，就算他在第二次停赛、他们在更衣室里遥远地坐着的时候都没有产生后悔的念头，那他现在也一定后悔了。这里不是别的地方，不是巴黎，也不是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座城市，任何一座球场，所以——他不可能不。光线在这里已经不起什么作用，拉法看不清好几个人之外的那个侧身站着的瑞士人的脸；但拉法不用看清他的表情也知道，罗杰·费德勒宁愿被一百只来自地中海域的大白鲨追着吃掉，也不愿意拿着他现在手上的那个东西，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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