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意味着有所期待

-----正文-----

一．

你见过凌晨3点海岸线边兀自发光的灯塔吗？

我见过，曾经，很久之前。

从出生我就住在海岸边，离村子不近，离灯塔不远，有时我会去村子里买些吃的喝的，顺便和村民们聊聊天。住在海岸边村庄的人说，那座灯塔一直在那里，可能几十年，也可能更久，久到村子里最年长的老人提起都会皱着眉头，说，“好久了，我小时候就在了。”而在他们的记忆里，这座灯塔自始至终都是那样，有些残破，却总在风雨黑夜时亮着光，给渔人以指引，给旅人以慰藉。

上一任守塔人，没人知道他叫什么，我姑且称他为老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不过五十的年纪，却因为常年住在灯塔之上，脸上沟壑纵横，饱经风吹日晒，满是岁月残忍的隽刻。他不怎么说话，总是木着一张脸，佝偻着背。偶尔会走出灯塔，拖着一根和他脸一样冷硬粗糙的木头，走到海岸边，一坐就是一天，直到日暮西沉，灯塔又该亮灯才蹒跚着走回去。我第一次主动找老头聊天，他只看了我一眼，点上一支烟，怔怔地望着远方，“快变天了。”嗓音粗砺又沙哑像一块石头摩擦着砂纸，像碎裂的铜锣在嗡嗡作响。

每隔几年，守塔人会从村子里找几个年轻力壮大小伙儿，简单翻修一下灯塔，将残破的灯塔缝缝补补，又能熬过几年风雨。根据村子里的规矩，翻修灯塔，年轻人们分文不收，自备干粮。也正因为没有工钱，年轻人都做得敷衍，搬砖糊墙，三天的活放在一天便敷衍完了。老头也不计较，只是默默抽着烟，监工这些事儿，他早已干了千百回，敷衍，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就和灯塔每天都要开灯异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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