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胆小的人，我总觉得柜子里有东西在动。一一人间四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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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才敢把一直垂着的头抬起些许。如果再抬高点，刘海掩盖着的淤青就会露出来，还有那双阴郁的眼睛。

我厌恶这双眼，因为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怯懦地躲闪着——我是个胆小的人。

我蜷在沙发上，摸着额头上的伤回想起白天的事。那群人穿着干净的校服却在肮脏的厕所里对我拳打脚踢，不堪入耳的咒骂声在我耳中只剩下嗡鸣。直到快要上课时，领头的那个抓着我的头发迫使我仰起头，展示我满脸狼狈：

“今天先饶了你。”

语气高高在上仿佛施舍。待我紧绷的神经一松，他表情又愉悦地扭曲起来，扯着我的头发狠狠地向墙上撞去！我眼前一黑痛呼出声，只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与嘲笑声渐渐远去。

……

我爸妈离婚得早，两边都已经成立了家庭，留我一个人在这间租房内照顾自己。按他们的话说，每月肯给我一点钱我就该感恩戴德了，我于是也从不去讨人嫌。老师也懒得管我，不然他不会对我身上从不消退的淤青熟视无睹。我明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嘛。整个学校的学生避我如蛇蝎，仿佛我身上有什么严重的传染性疾病。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我没有。或许，天生怯弱的人就合该受人欺负。我轻叱一声，是对自己。

我一个人在这房子里，躺在床上思索着，忽的听见床脚对着的衣柜里一阵摩挲声，就像是有人从一堆衣物中坐起身来。先前已准备睡觉，房间里没有开灯。我放缓了呼吸，视线朝那方投去，窸窸窣窣的声音仍在继续。那是什么？老鼠吗？黑夜封闭视觉却放大其他感官，让我在想象中描绘出一团黑影在我的衣物中一下一下挪动的画面。我逐渐感受到胸腔的震动，“砰砰砰”，那是我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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