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农场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快要被摘光了，要等的人怎么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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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赓果然一到北京后就给我写信，说北京那边气候干燥，刚到几天嘴里就上火长泡，火烧火燎地疼，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舍友多为当地人，人品都挺可靠，开学前几天逛了一遍校园，他差点在里面迷路了，未名湖在黄昏下美不胜收。

我这边也去了新学校，校门矮矮窄窄，需要侧着身子过，校舍破旧不堪，大约是战争年代的产物，一下雨就有雨水渗进来。我家距离学校三十里路，坐公交要近一个小时，我每周回去探望一次，为省一角五的车钱，我干脆直接走回去，算作锻炼身体了。

食堂的饭差似猪饲料，腌菜是最不缺的，杂粮饭里不时发现老鼠屎和石子。晚上缩在冰凉的被窝里，我的胃因饥饿而不时抽搐，为缓解这种痛苦的折磨，我常常拿出黎赓寄给我的信，从头到尾一遍遍地瞧，然后自己也提起笔来，在明晃晃的月光下写一封回信。

那时我每月最期待的就是镇上邮差的到来，一看见那辆邮局专门为他们配备的小自行车停在门口，我就开始雀跃，盖着北京邮戳的信封，快点快点！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一九八七年的夏天，上面分配我到济南一所小学当语文教师，我激动告诉黎赓，我要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了！我有了工作，我能挣到钱了，我说，等我攒够钱，我就来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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