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我信你。”

-----正文-----

鸟鸣悦耳，溪流叮咚。还是如同蜂蜜水般镀在万物上的薄薄的温暖的阳光，还是飞禽走兽自在嬉戏的那个林子。

邓林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不谙世事与平静，除了她一睁开眼看到的那些拜她所赐的那百具稀巴烂的残骸。

那真的是自己杀的人吗？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污，她从未想过要杀人的。那不是她杀的。那一定是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什么另外一个人，别自己骗自己了。”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刻意的压得低沉而阴暗，在她的脑海里响起，“你就是半只穷奇而已。你体内穷奇的一魄总有一日会爆发出来，那群低卑的人类不过是个引子。你生来就是要杀人的。”

我不是！

“你应该为自己报仇，应该去杀掉那些人类和神圣们。去看看你自己，你的眼睛已经变成可爱的红色，跟穷奇先祖们一样。再使用穷奇的力量，你还会慢慢长出獠牙，生出猬刺，成为一只真正的穷奇。”

她颤抖着爬到曾与柳昀书同坐的那条溪边，看见了白发凌乱沾满血污眼睛猩红的自己。

自己从出生开始耻笑厌恶了一万年的异兽，原来就是自己啊。

多么讽刺。

她就是乱世的罪人，以前如此，现在也如此。她至始至终都不曾看清自己，却还以为自己干干净净，有朝一日可以出人头地。

她扇了自己一耳光，随着嘴角的血迹一同从她身体深处流出的，还有满眼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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