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

-----正文-----

我没有上学，她也没有。福利院顾不到那么多小孩子去学校，我们在一个大教室里，所有年纪的小孩学习相同的知识。我从一年级的知识学到五年级，又回过头来学一年级，学拼音学加减乘除。

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姐姐坐在挑高小窗下透过的两缕阳光下看书。她手里抱着一本中学物理课本看得入迷，没有注意到我的起身。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可以闻到她身上婴儿霜的味道。

“你学过物理吗？物理。”她好奇地看着我，我一无所知。我学习过语文，会背几首诗。学习过算数，起码一百以内的算数不会出错，甚至英语单词apple、eye也能说上几个。但她说的物理我一无所知，我们不教这个。

我木然地摇了摇头，又怕她觉得我蠢笨，于是装作饶有兴致地问她：“物理是什么？”

“物理就是……”显然我问倒她了。“物理研究物体，研究……研究所有东西。”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我也是自己买的书看，只能看懂一点。”她低下头去，双手轻轻地抚磨着课本的扉页，像是对待一件珍视的宝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完全未知的领域我连一点接收信息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谈探索。只是深深的认识到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失败之处。我一米八的个子，离开福利院我可以去干些不算困难的活计谋生，却难再活得漂亮些。在此之前我甚至缺乏最基本的求知欲，如今看着她入迷的模样却恍然心生一些羡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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