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切割吧。”

-----正文-----

我习惯性给出了浮在文字上的精神安慰，这在以往都很好用的招数却被对方拒绝了。

我被对方身上那暴躁的欲望给恐吓住了，它就像一头黑乎乎的凶兽趴在患者的头顶，张大嘴巴，露出参差不齐的犬齿，滴着哈喇子，在啃咬患者的头部。

当然，我也只能看清它的嘴巴，因为它太黑了，黑到看不清样子。

“做切割吧。”

我听到自己冷静的回应。

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受我主观控制了，我仿佛灵魂出窍，以上帝视角旁观着自己和患者对那样东西进行性价比分析。

我让患者先在脑子里腾出一块空地，再划分为好与坏两个区域，最后把对那样东西的看法和与之相关的情绪经历摆在对应区域内。很快的，我们获得了最直观的答案。

“这方法真方便，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在经历了过分集中的欢愉和痛苦的洗礼后的患者语气发虚地呢喃细语。

我没有打断对方的思绪，只是觉得这个摇摇欲坠的人，像极了出现在新闻联播里、刚从地震中艰难逃生的难民——一无所有，却被所有人恭喜。

我毫无准备地第一次对人动了刀。

只因患者哀求我哪怕不择手段也要杀死痛苦的根源。

我说：“我做不到，而且精神上的东西怎么可能用刀切除？”

患者却如走火入魔的信徒一般将我撵上神座。

“你可以看到它的，我知道，你一直都看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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