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来，我竟已数十次操控了一个人的生死。

-----正文-----

我接待了患者，就在当初的临时手术室里。

怪事。我分明把这儿拆成了废墟，可它此刻无事发生似的屹立在我面前，让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点精神错乱。

一无所知的患者跳上手术台坐着，双手撑在身侧按了按，感慨我终于舍得多垫点东西了，上次在这上头躺太久了，回去还以为自己脑袋没好全，身体又出岔子了。

我没心思叙旧，直奔主题问对方来意，对方也知道我起床气严重，话锋一转就说要让我再做一次手术。

开玩笑！

我快被气死了，如果我有胡子，这时估计都被吹到天上飘着，尔后恨不能变成针雨下下来刺醒对方。

“你可以的，上一次就做得很好，不是吗？”

好家伙，患者过去对我的安慰不只是全盘照收，居然还搞起复刻了。

见我执意拒绝，患者也不生气，维持着从现身起就固有的平静，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挑了一把手术刀，毫无预兆地捅向自己。

最后还是由我亲自操刀，因为那东西只有我能看到。

完事后，我用手术刀戳中那东西，举到眼前检查。

“比上一次小了很多。”

不得不说，我竟感到欣慰。

患者没有说话，对抗无麻手术带来的疼痛远远比忍受肉瘤带来的折磨更消耗人，上次对方估计是痛麻木了才能和我说话。

过了半晌吧，患者转过头望向我：“医生，新灯还是太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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